城中守备全在王府那里,他要去的是闻太尉府邸,所以这一路赵寒墨都很顺利。
闻太尉来到大厅见到他时,神情震惊,似乎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。
赵寒墨这一次过来也是为了赌一把,他也不知道闻太尉究竟有没有投靠燕王旗下,只是眼下看他的反应,他倒是放心了几分,倘若闻太尉投靠了燕王,他又有兵权,燕王不可能今晚不让他参与此事。
“闻太尉,不好了,燕王眼下正在皇宫内挟持了父皇,还要杀了我灭口,您是我父皇一手提拔的忠臣,我父皇也相信你,将兵马司交由你,可愿意随本宫一道去宫中救父皇。”
闻太尉闻之脸色大变,他立即单膝下跪,双手抱拳:“微臣领旨!”
他本无意卷入储君之争,他是一手被当今的陛下提拔起来的,此生只忠于陛下,眼下陛下有难,他再也无法袖手旁观,任由那个燕王挟持陛下当乱臣贼子。
与闻太尉相约半个时辰后集结,趁着他去兵马司集结人马时,赵寒墨又赶着马往城东而去,宫中要去,阿枕也不得不救,想必还在城东外面的兵马尚且不知晓城内发现的事情,他得尽快将消息告知才行。
夜色中,一行人正驾马从大街上呼啸而过,突然房屋瓦片上冒出两排黑衣人,“咻咻咻”,箭声往中间的人射去。
一声声哀嚎中,他被人护送下马,往旁边的深巷跑去,黑衣人也纷纷追过来,将他们团团包围。
黑衣人没有一丝废话,只全力朝着他的方位杀过来,赵寒墨的大部分人已经被射杀,眼看着挡在身前的人越来越少,他拿起刀剑反击,黑衣人轻巧躲开,一瞬间的失神,对方的刀尖已然朝他脑门袭来。
他瞳孔骤缩,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他心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倘若他身死,那他和阿枕年少时在书房说的各种改革策论将永不见人世,他们也再也看不到大盛的繁荣昌盛了。
只是那刀尖离他还有一一寸时,蓦然停下,凛冽刀风让他发丝飞扬。
他望过去,那黑衣人的胸口已然被一把剑穿透胸膛,这剑他还认识,正是他之前送给阿离的绿枝剑,因这剑身上有叶子花纹。
随着黑衣人倒下,出现在他面前的,正是穿着一袭夜行衣的李离枝,手中还握着绿枝剑。
她看了他一眼,转身就加入战局,自从上次因为她的武艺导致阿姐被抓走,这一年多她一直苦练剑术,加上她不像在李府要偷偷练剑,而那魏大人的亲信,一个叫远山的人还给过她一本剑谱,照着上面练,剑术果然日渐精益,武艺大有进步。
在她到来后,只见一道道剑光闪过,剩下的黑衣人被逐个解决。
剩下的侍卫满脸是血地跑过来跪在地上:“属下保护不力,殿下恕罪......”
话还未说完,只见耳畔一阵风扫过,他们的殿下早就越过他们往后面走去,转头望过去,正瞧见殿下抱住正欲离开的良娣。
侍卫:......
李离枝:???
她满脸震惊,之前就算与赵寒墨的感情算好一些,但是他是个性格比较内敛的人,在公共场合甚至不敢牵她的手,眼下在这么多侍卫面前,怎么就突然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。
莫不是中邪了?李离枝挣脱腰上的手,转头抓着他的手臂,一脸凝重:“殿下,你还知道我是谁吗?我最喜欢什么?最讨厌什么?”
赵寒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?他没有想到她在自己的心里,不知不觉已经占去了那么大的比例,他已然习惯她在身边的感觉,自从她离开后,他总觉得王府都变得空落落的,再也看不到在院子里练剑砍花的她,也看不到她和王府的侍女婆子们一起玩闹,也看不到每日他带一些小东西给她时她的笑脸......
她在他的生活已经无孔不入,他原本想着等这些事情解决后再去找她的,只是刚刚见到她救了自己,心底便抑制不住这份情绪。
因为他发现是自己离不开她,而不是她离不开自己。
见她转身欲走,赵寒墨一把拉住她的手腕,嗓音低低的道歉:“对不起。”
李离枝倒是对此刻的他有些新奇,“你对不起我什么?”
“我不娶闻小姐了,我要你当我的王妃,好吗?”赵寒墨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。
李离枝甩开他的手,道:“我们和离吧!不,我不是你的妻子,你给我一份放妾书吧!”
怕他找到,她并未回李府,便随意找了一家客栈住下,夜里她就听到大街上传来的动静,一打听才知晓是去文王府的,她心底担心他,就换上夜行衣打算去找他,没想到半路在这里遇见了。
不过她李离枝也不是什么放不下的人,今夜皇城动荡,陛下想必活不了多久,那这道赐婚圣旨便可以作罢了,她想做的,从来不是什么王妃皇后,而是一心一意,既然她将一腔真心都给了一人,那她就得要求对方一心一意待自己。
此次的闻小姐不过是个影子,倘若日后他夺得那个位置,也会有李小姐、王小姐进后宫的,她实在没有精力和她们去争夺一个人的爱,不如就此一拍两散。
赵寒墨只以为她说的是气话,压低声音道:“我现在还有事情,先不与你说,你乖乖回去等我可好,我让人护送你回王府。”
李离枝看都不看他一眼,直接飞上屋檐不见身影。
他叹了口气,这才带着人往城东赶去。
好在他来的还算及时,正正遇上被围困的魏留枕,救下人后,两人商议一番,他去和闻太尉汇合直闯东宫,而魏留枕与远山则通过他在宫中留的眼线,偷偷混入宫中打探情况。
因燕王的兵马在前方应付文王,魏留枕很轻松的随着宫人一路混进皇帝寝宫,寝宫中有侍卫守着,都被远山一一解决,并未引起骚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