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凌脸色一变,“九色鹿?”
这个传说他在很小的时候听母亲讲过。
得九色鹿者,得天下。
所以,这就是真相吗?
阿瑶一直以来瞒着自己的就是这件事?
他下意识的看向阿瑶,只见她一脸犹豫的看着自己。
“司凌,我......”
司凌眼神复杂的看着阿瑶,随后手心一紧。
目光锐利的看着大公子。
“那只是个传说,你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?”
大公子哂笑,摆了摆手。
“来人,将东西拿上来。”
侍卫立马上前将托盘奉上。
揭开黑布后,里面摆放了一柄匕首和一个空碗。
“九色鹿乃是我族的圣女,其血可是妙处良多。”
“是不是九色鹿,只要将取她的血,尝过之后自然见分晓。
大公子笑眯眯的说着,“那位夫人是自己动手,还是我叫人帮你。”
司凌眸子眯了眯,目光有些森寒。
“我看谁敢!”
他猛然从腰间拔出长剑来,满脸杀意的看着对面的鹿族侍卫。
“我说过,她是我的夫人,不是什么圣女。”
大公子冷哼一声,“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,那我们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,都给我上。”
一声令下,鹿族侍卫便都冲了上来。
司凌是战场上混迹过的,自然不惧,一边半抱着阿瑶,一边长剑抵挡对面的攻势。
一人对上几十号人,竟然也丝毫不落下风。
就连大公子也被波及到,险些被司凌削了脑袋。
他狼狈的退了好几步,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司凌。
“你敢伤我?再去父亲那里借点人过来。”
阿利有些犹豫,“大公子,我们本来就是瞒着老爷的,这闹的会不会有点太大了?”
大公子狠踹了他一脚,“没用的东西,我是父亲的长子,将来就是这鹿族的新首领,我现在的举动可都是为了咱们鹿族做考虑,父亲他只会支持我。”
阿利抖若筛糠,“是,大公子,奴这就去。”
他连滚带爬的跑了。
鹿族的侍卫基本上都是酒囊饭袋,但架不住人多,司凌还要护着阿瑶,身上也挂了彩。
看来此地不宜久留。
他眼眸微沉,用了一招假动作骗过众人。
“阿瑶抱紧我!”
他低声说道。
阿瑶立即领会他的意思,双手死死的环在他的腰身上。
随后司凌几个轻跃,便从房檐上离开了。
大公子脸色有些难看,“都愣着干什么,还不快追!”
腰腹处的血迹浸湿了两人的衣裳。
阿瑶嘴唇哆嗦着,杏眸蓄满了水意。
“你,你受伤了。”
司凌闷声道,“没事,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。”
之前在战场上,比这更严重的伤他都受过,这点确实对他构不成威胁。
但阿瑶心疼的不行,呜呜咽咽的哭着。
“都是我连累了你,要是不行,你就把我丢在这里,他们觊觎我的身份,不会对我怎么样的。”
司凌听她终于承认了身份,沉默着不说话了。
他之前幻想过许多。
比如她是哪个兽族首领的私生女,又或是被哪个混蛋抛弃的下堂妻。
但他唯独没有想过她会是九色鹿。
为什么偏偏是九色鹿。
换做是别的,他都可以护住她。
唯独这个,他无法保证她的安危。
九色鹿,可是整片大陆,所有兽族都垂涎的种族。
几百年前,众兽族就是为了争夺九色鹿而斗得头破血流,伤亡惨重。
如今,历史在他这一代还要重演吗?
他不怕死在这里,他只怕,阿瑶会被当成棋子,经受非人呃折磨和利用。
......
两人一路往城门处逃着,司凌腰腹上的血迹都已经凝固了。
鹿族的追兵仍在后面紧追不放。
现在面前有两个选择。
一是朝着最近的黑鼠族躲去。
二是掉头返回孔雀族。
但黑鼠族和鹿族接壤,平日里关系不错,若是得知实情,怕是不仅不会帮他们,还会亲自将他们送回去。
司凌有些坦然,将最后的选择交给了阿瑶。
“你打算走哪边,生死我都陪着你。”
这是阿瑶第一次在死亡面前做抉择。
但这次很不幸,花生并不能帮助她。
在少年炙热的目光里,她咬着唇,颤声道。
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少年将自己的性命都交给了她。
她不敢赌。
更无法想象如果失去了满眼都是自己的少年,以后该怎么办?
棠溪城的事就是一个惨痛的教训。
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遍。
狐族的事,以后再说吧。
得到阿瑶的回答,司凌莫名松了口气。
在他看来,这也是最好的选择。
“我们走。”
他带着阿瑶,往来时的方向逃去。
两人乘坐马车的时候,足足坐了五天才到这里。
但现在已经没有马车供他们驱使,这次回去,指不定要多久才能到达。
且后面还有追兵。
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了啊。
司凌咬咬牙,带着阿瑶从旁边的山路上绕了过去。
“走小路更不容易被发现。”
就这样一路前行到了深夜。
后面几乎没有脚步声了。
司凌这才敢放松下来。
失血过多,眼前有些晕厥。
阿瑶慌忙的扶住他的身躯,眼里包着泪。
“是不是伤口又疼了?”
说着她掀开司凌的衣裳,只见腰腹上横贯一道很深的刀痕,皮肉都在往外翻卷着。
看起来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。
司凌眼皮沉沉,像是有些撑不住了。
语气有些虚弱,“阿瑶,若是我睡着了,你叫不醒,你就不用管我,一直顺着这条路跑到尽头,会有人来救你的。”
阿瑶哽咽道,“胡说什么,我怎么会丢下你自己跑?”
“你先别睡,司凌,你醒醒,我会想办法救你的。”
慌乱间,她看到了司凌腰间别着的长剑。
失去的理智渐渐回拢了。
阿瑶狠下心来,猛然拔出了那柄长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