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秀秀有几次打电话是江一尘接的,瞿染在一旁心不在焉的玩游戏机,竖起耳朵听这对婆媳的对话。
江一尘总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,一时半会想不起来,但转念一想,可能话筒里的声音都差不多吧。
然而他想多了。
今年国庆节长假,瞿染和江一尘恰好都没有行程,两人先去了福利院。
李院长年初离开了大家,葬礼是江一尘和瞿染一手操办的。
李院长走了以后,江一尘回福利院,内心总感觉空空的。
明明还有刘老师和孩子们,其他的一切都没有变,可能是因为张院长亲手抱他回来的吧,冥冥中注定的亲情,无人能替代。
他总是静静站在李院长的房间门口,什么也没想,一站就是半天。
瞿染心疼,不打扰他,也陪站。
刘老师见他们每次回来都是这样,她担心,找借口说让江一尘平时多休息,本来拍戏就很累,福利院还有她和张院长,平时打电话联系就行。
她多希望江一尘没事就回来看看,毕竟这里也是他的家。
国庆节瞿染把江一尘带回家,一千多平米的独栋别墅,一眼望不穿,他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房子。
他很紧张,在大门口站了好一会儿,手指头扣了又扣。
“丑媳妇儿早晚都得见公婆的,紧张什么。”瞿染不安慰就算了,自顾自地说:“况且你公公在国外出差,就你婆婆在家,对,梁文也在,有熟人,不用紧张哈,都是自家人。”
不说还好,这一说江一尘更紧张。
他白了瞿染一眼,眉头一皱,“不会说话可以选择不说。”
“可我想说。”
江一尘:……你他妈……
瞿染搂着江一尘的肩膀,一边说一边按响了门铃。
江一尘愣住,“你……”他瞧了一眼还没人出来看门,顺势把瞿染的手甩开,压着声说:“你是不是故意的,我还没准备……”
“儿子……一尘,你们回来了。”
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。
江一尘闻声更加紧张,两脚立马夹紧,很快又放松下来。
张秀秀笑盈盈地打开门,双手接过瞿染手里的行李箱,“来,快进屋,今天有点晒。”
见到张秀秀,这段时间总觉得很熟悉的声音,江一尘终于想起来了。
她不是上次在医院看望儿媳妇的那位阿姨吗,还说是自己的粉丝。
儿媳妇,有儿媳妇,怎么是瞿染的妈妈。
张秀秀放下行李箱,端了一杯水地走过来,递给对方,“来,喝水。”
“哦,”江一尘还没在震惊中缓过神来接过水杯,拘谨道:“谢谢。”
张秀秀满意地瞧着眼前这位漂亮男人,儿子的对象,自己的儿,儿媳妇,是儿媳妇吧,上次在医院都是这么说的。
片刻她问:“我可以喊你一尘吗?”
“嗯,可以。”江一尘喝了一点,僵硬地放下水杯,露出一个很官方的微笑,“阿姨,您可以喊我一尘。”
张秀秀点了点头,他看出江一尘的很局促,便说:“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,不用和我们见外,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,不用管瞿染,想吃什么可以提前和我说,也可以和梁文说,你们见过面的,应该熟悉,总之别客气。”
晚饭很融洽,饭桌上都在聊开心的话题。
一顿饭下来,江一尘第一次感到,除了福利院,在别处有了家的感觉。
夜晚,一阵淡淡的桂花香吹来,很香,很好闻。
江一尘一个人静静坐在阳台上,眺望着灯火通明的远方,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,瞿染在旁边站了几分钟也没发觉。
“一尘,庆祝第一次见家长,喝一杯?”瞿染端来一瓶酒放在桌上,可能怕拒绝,没等江一尘回答,他拿出张秀秀来当挡箭牌,说:“这可是你婆婆亲自酿的酒,说是给我讨媳妇儿时候喝的。”
“不喝可不行啊。”说着已经倒了两杯,“尝尝你婆婆的手艺,一般人可是喝不了的。”
放屁,只是要出花高价钱。
两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。
酒很香醇甘甜,好似刚谈恋爱的感觉,甜而不腻。
江一尘放下酒杯瞧着对方,倏然笑了一声,“瞿染,我发现你,和网上描述的样子不一样。”
“那不是网上嘛,毕竟在老婆面前,能和其他人跟前一样吗,是吧。”
“你,谁老婆。”
每次瞿染逗他就喊老婆,而江一尘每次都会有几分害羞。
周遭安静,晚风微凉,佛在脸上甚是舒适。
瞿染缓缓站起身,凑到江一尘耳边,语言轻佻,说:“都被我操过了,你说,谁说老婆。”
“你,畜牲……”
骂的可娇羞了。
瞿染向来受不了江一尘这声调,一下吻了过去。
他轻车熟路把手伸进浴袍里,感受那光滑细腻的肌肤带来的触感。
手缓缓往下,到了某个位置停了下来,他说:“这一层就我们两,等会你可以尽情的叫出声,他们听不见。”
“你,畜牲……”
瞿染轻笑,“我就喜欢当畜牲。”
说完抱着江一尘回了屋,按了一个按钮窗帘缓缓关上。
这一夜,如新婚。
国庆长假最后那天,瞿利刚出差回来,江一尘第一次见公公就收到丰厚的红包。
在谈话间聊到江一尘是连城福利院的孩子,瞿利刚不知想到什么,在房间拿出一本相册。
翻开相册,有好几张他在连城福利院的照片,手中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,瞿染一眼就认出这人是谁。
“爸,你怎么会有一尘小时候的照片,不是,你怎么和江一尘小时候认识,不是,你……”
“哎呀你真是,一句话都说出清楚。”瞿利刚白了自家儿子一眼,“你啥时候说话语无伦次了,是不是职业病。”
张秀秀全然不知老公手中的小孩就是江一尘,她只晓得瞿利刚早年去福利院资助过,是哪个福利院也没过多问。
她说:“真是缘分啊,一尘从小就认识你瞿叔叔。”
瞿利刚一直觉得江一尘这个名字很熟悉,就是想不起来,很遥远。
一聊天就想起来了,他说:“我原本是想领养这孩子的,也就是一尘,但是他就是不愿意,拉都拉不走,犟的很。”
听这么一说,江一尘好像也想起,大概四五岁的时候,有位叔叔买了好多东西来福利院。
当时那位叔叔说他长得很可爱,了解到从出生就被亲生父母遗弃,心生怜悯之心,说要领养他。
但是江一尘哪里舍得福利院,说什么也不肯跟那位叔叔走,最后就合了一张照。
“真是缘分啊。”张秀秀感叹道:“兜兜转转一圈,一尘还是成了我们的家人,现在也是我的孩子。”
瞿染:还不是我的功劳。